看到薩爾加多的照片那瞬間,
感動、心痛、震攝,
糾結在一起的湧上來。
怎能有人把照片拍得如此之美,如此之大氣?
薩爾加多的照片不單是一張張的照片而已,
他像個吟唱詩人,彈著琴,唱史詩給我們聽,
而且唱得那麼的優美,那麼的動魄,那麼的悲傷。
工人們:工業時代之考古
這浸透於汗水的皺褶,
不僅與前方的雲梯相對稱,
也深刻的刻畫了工人們的故事。
好一個氣勢啊!
下面三張讓人聯想到建蓋
古埃及金字塔的奴隸照片,
生活在科技發達的世界裡的我們,
這種聚集了千千萬萬工人的場景,
猶如歷史重現。
薩爾加多紀錄著工業時代前,
奴隸式的大規模勞動照片,
讓我們震撼不已。
雖然知道伊拉克海珊炸毀油井之事,
但是透過薩爾加多的照片,
才真正體會到此事造成地球大災難有多嚴重,
更為那麼多的無名英雄消防員投入滅火的工作而敬佩。
科威特工人對抗著火的油井
差點讓我掉下淚來的薩爾加多的照片,
以及觀賞電影《薩爾加多的凝視》時,
讓我邊看邊哭或卒不忍睹的只好緊閉雙眼的照片,
就是記錄了盧旺達大屠殺的攝影集《大遷移》。
大遷移(Migrations)
這張照片讓我心痛很久,
不是因為旁邊的皮包骨的小孩,
而是那女人包的道盡他們漂泊命運的頭巾。
因為這片束光,
遷移的故事變成了一首史詩,
讓人情不自禁的停下腳步聆聽。
看清楚這些如墳頭的白物是什麼了嗎?
帳篷,難民居住的帳篷。
帕爾曼 (Itzhak Perlman)---拉赫曼尼諾夫 (Rachmaninoff)《無言歌 (Vocalise)》
薩爾加多說,
當他拍了太多死亡照片後,
嚴重的生病,
甚至做愛射出來的精液都是血,
後來醫生說他身體沒有毛病,
是他靈魂生病了。
可見此衝擊有多大,
從此薩爾加多再也不敢相信人
也不相信任何事情了。
在這種情況下拍出來的照片,
有很多我根本無法直視,
今天寫這部落格,
仍沒有勇氣張貼這些照片,
因此只挑選了自己能承受得起的照片來介紹。
當薩爾加多靈魂生病後,
由於父親過世,
將位於熱帶叢林的老家農莊,
過繼給他,
於是薩爾加多帶著妻小
回到他心目中美麗的家園。
然而他那心目中的美麗家園,
已不再是茂密的叢林,
只是一片黃塵滾滾飛揚。
“既然樹被砍了,那我們再種回去好了。"
因妻子不經意的這句話,
重建家園成為恢復叢林,
而且他們成功了。
薩爾加多又拾起相機拍照了,
並決定要拍有關人類破壞大自然的照片,
可後來他與妻子逆向思考,
決定尋找原始的大自然,
完成了《創世紀》攝影集。
創世紀
雖然都是攝影,拍人與拍動物、大自然,
仍是個不同的領域,
面對要換跑道的薩爾加多,
以淡然的口氣說:
那就重新學習吧!
身為紀實攝影家的薩爾加多,
總是說自己是業餘攝影師,
一開始我以為這是謙虛的說詞,
後來看到日本攝影家植田正治
也自稱為業餘攝影愛好者後,
想起之前在網路上看到業餘的定義。
於是我理解了薩爾加多的“業餘",
撇開是否以賺錢為界定專業或業餘,
業餘沒有專業被迫的義務,
業餘擁有的是自發性的熱誠,
對業餘而言沒有熱誠就如枯萎的花朵,
一切沒有了意義。
一個人對某件事情可以熱誠四十多年,
我相信他對此事比專業的義務更有一種使命感。
看了攝影集才知道右上角是蝙蝠,
且樹上吊掛著很多隻。
這張照片有如畫一般的美
看完電影《薩爾加多的凝視》回來後,
意有未盡,打開網路看他拍的照片,
看著看著覺得過於寂靜,
打開台北愛樂來聽,
愛樂正在播放拉赫曼尼諾夫的無言歌,
無言,一切盡不在言中。
今天我這個才摸相機三年的人,
在這裡大發感言,
不是自不量力,
而是就如電影一開頭薩爾加多說:
所謂的 用光作畫的人,
用光和影反覆書寫世界的人。
而薩爾加多利用光影書寫的世界,
過於美麗、感人與震撼,
連導演溫德斯也被他的故事深深吸引,
甘願幫他設好舞台,清場,招呼觀眾,
然後與大家一起坐在舞台下聽薩爾加多說故事。
大師果然是大師,
遇到照片拍的如說故事般令人心醉的薩爾加多,
不爭鋒搶拔頭,
惺惺相惜,
體現了中國君子的成人之美。